每日當我自我審視的時候,都會感覺良好。然而內心卻又仿佛被什麽拉扯著,或許我需要做更多的完善工作。我并不清楚爲什麽會這樣,直到在診所的那次會議——自信的重建。
大多認識我的人都知道,我很樂意分享我在臨床抑鬱癥的經歷和治療經驗。我的心理醫生對此持支持態度,我們還商量在診所舉辦演講。對此,上禮拜我在診所和他還有市場部經理開了一次會,討論了這個想法和相關的細節。
我被帶到診所辦公的樓層。當我踏入員工區,通常我所在的病人區的界外,萬花筒般契合的螢光等隱約散射在灰色地毯上使我頭暈目眩。灰白色的辦公桌盤旋在一起。電腦頻幕擠入眼簾,單調的人交談著,複印機履行著職責,手機的尖叫聲震撼著我的耳蝸。
握著小隔間牆的欄杆,我到會議室邊。這是狹小空間,擁擠地擺放著四把椅子和一張桌子,後面豎著一塊白板,桌子的中間是一部蜘蛛手機。我顫抖著站在門口,腦海裡閃過客戶和辦公會議的畫面。幾年前,我若來到會議室,我就會確切地知道在什麽樣的會議,我要坐在什麽樣的座位上。今天,我迷失了,呆呆地站著,直至市場部經理邀請我坐下。
我們商議了演講的流程,我的心理醫生想展現什麽內容,我想和聽眾們說些什麽。我們希望把重點放在抑鬱症的感覺,我做了什麼來拯救自己,以及日常我如何應對抑鬱症。我問了幾個問題,也作出了幾個回答,這樣20分鐘就過去了。
我的聲音突然被卡在了喉嚨,乾燥而又緊張。聽起來並不像自己的聲音。我感覺被制服了,懶得發出聲響。我的腳趾在涼鞋間冒汗,十分不適。我低下頭,裝作忙於在iPad記筆記。我不能直視任何人的眼睛,甚至我看了三年的心理醫生。
兩年前,當我趕上了我的區域負責人跟前,並告訴他我要辭職時,我對他在喝咖啡閒聊時對我說的話很困惑。他對我說:“NOCH NOCH,花點的時間來重建你的信心吧。但不用著急。”
我并不明白。我想我所需要的只是走出鬱悶。只要我走出憂鬱,生活將從回原來的軌道。可重塑自我,核心,心,花了很長時間,甚至比我所預料的時間還長。
時境變遷。雖然我在核心上還是我,但舒適區已轉變。曾經的本能變得如同外來之物一般。社交,網絡,表達,集會,互動 – 對我來說變得異常陌生。我在群眾前所擁有的冷靜和表現力已經萎縮。
重新確立自己的身份或許是走出抑鬱癥的人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.
辦公室的白色使我陷入了恐慌,只因為我沒有在我的醫生所設的保護區內。
我以為我在康復上進行地很順利,所以沒預料到看到人們在工作,我的反應會如此激烈。我沒有察覺在某些領域我還在不斷修補。我需要再次練習。我必須讓自己察覺到尷尬點,并重新調整自己的舒適區。我的自信和認同需要逐步恢復。
唯一的途徑就是是把自己擺在這樣的場景,一寸又一寸,一米又一米。再試多幾次。讓自己沉浸在的使我焦慮的情況下,并學習調節焦慮。
直到3年前,公眾演講一直都是我的強項。這次在診所的講座將是冒險回到團體和陌生人群前的第一步。我知道在聽眾的面前我會感到不舒服和緊張(其實我一直都是這樣,只是設法不表現出來而已。),但我知道人們不會對我評頭論足。
我不需要完美。我不需要迎合我所想像的那個溫文雅儒的形象。我並不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演說家。我只需要是我。
走兩步。退一步。就在那裡NOCH NOCH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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